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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澳新的作文:澳新游记

发布:2013-02-06  来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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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接受了定居在奥大利亚的表弟春林的邀请,2002年春天我陪同大舅和表妹从上海机场登机,历经10个多小时的飞行,次日清晨,飞机徐徐降落在悉尼机场。作文网 高中
  走下飞机,清风扑面,沁人肺腑,感觉很不错。这里与我们杭州只有2小时的时差,10个多小时的空中飞行,虽然感觉有点疲惫,但到了异国他乡,倍有新鲜感,人就奋亢了起来。更主要的是,远离了办公室,电话,会议,文牍,来访,各种应酬,人来客往,都一一隔绝了,人就轻松了许多。一种没有重压、没有负担的感觉,真好。初中作文网
  非常庆幸,表弟给我有这么一次远行的机会。
  悉尼禁烟。这是奧大利亚一条好国策。我们国内也在大张旗鼓的禁烟,但成效并不明显。雷声大,雨点小。这也是常有之事。
  禁烟这件事的确不好办,国内那么多人吸烟,那么高的产量产值,怎么降得下来?据我在杭州烟草公司上班的女婿说,从2000—2010年10年间,利税增长了5.7倍,全国每年的烟税都可以造好几艘航母了。以至国家烟草局一位官员日前放出大话,说烟草至少养活了十分之一的公务员。没了这块收入,到哪儿找补去?陋习深重,要改也难。有人指出,最大的问题还是体制,烟草专卖局既管生产销售,还主管控烟禁烟,这怎么可能?强盗是你,抓强盗还是你道这贼喊捉贼的游戏没法玩。但不管如何,控烟禁烟已成必然趋势。据网络报道,我国每年死于吸烟相关疾病高达120万人,加上吸烟引起的火灾损失,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啊!公共场合禁烟,已越来越为公众所接受了。譬如,我现在工作的杭州伯乐针织制衣有限公司,就明晃晃的贴有不少“禁止吸烟”招牌,但吸烟的人还有不少,但办公室及车间内倒是能禁止,既然开了头,一步一步往前推,是会有好结果的。
  于我,无关紧要。烟龄虽长,烟瘾并不是很大。2004年前的十多年,我在临平派岀所工作,有时为破一个案子大伤脑筋,找根烟来填补一下空虚与调节精力,便是当时我精神与生活的合理失足。至今,我仍处于中级阶段的失足状态,彻戒无力,我还得持续地随意玩玩。登机前,在上海机场,所有火种不准带上飞机,打火机给没收了,就不再去想烟这档子事了。倒是同表弟一起来机场接我们的一位从萧山过来的朋友,还未走出机场就提醒我,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来一口。好像是在关心关怀我,其实是那小子用心不良,在打我的主意。果然,我甩给他一盒上海中华名牌,他便乐得屁颠屁颠的。也难怪,从国内来到国外,那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全新世界,分分钱靠自己打拼,点点滴靠自己积攒,能有人送一盒国內名烟也很美。虾公脚,人心事嘛。或许,他还可以在同事、友人中炫耀:“国内朋友送的,中华名烟特好!”他那张本来就有点生动的脸,一定笑得很灿烂。
  转而一想,举国禁烟之不力,是不是与我等持续的失足、只说不练大有干系?看来,还真得磨练一下自己的意志,深刻认识禁烟的伟大意义,认识吸烟的危害性,努力成为禁烟中坚,以一己之为,大力推进全社会禁烟事业的蓬勃发展。
  离题了。我这个人一闲下来就会跑题,就会胡思乱想。
  脚下的澳大利亚,当然与想象中一样的清新,一样的漂亮,一样的干净整洁,一尘不染。澳大利亚是岛国,地广人稀,自然生态保护得很好。秋高气爽,朗日晴空,更显天蓝海碧,树绿花红。在去表弟春林家里的路上,我见得最多的是树木,草地和撒落树丛中的一间一间小屋。路旁的民居,大都是小平房,很少见到高楼大厦。
  在车上表弟对我说,早在4万多年前,土著居民便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,悠闲地过着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太平日子。人之初,性本善。人类的幼年期,没有那么多利益纷争,只是私有财产的出现,才逐渐变得自私、凶残、贪婪起来,不可避免地要走向战争与掠夺。到了近现代,工业革命风起云涌,航海业蓬勃兴起,这种太平更是遭到万古不复的历史性颠覆,哪怕你孤悬海外,远离尘嚣,也难幸免。这不,1770年,英国航海家库克船长所率的船队远涉重洋,浩荡而来,就在如今澳大利亚的东海岸,意外地“发现”新大陆。随即,宣布其归属英邦,并命名为“新南威尔士”。世界格局被打破,原始的安宁与平衡也被彻底粉碎了。
  那时也真好玩,你“发现”了,宣布了,找块破布什么的说是国旗,反正也没人在那里与你较真,往那里一插,迎风这么一招展,这脚下的土地就是你的了。什么叫占领?什么叫掠夺?这不是明摆着的么!
  当然也没那么简单,那时的英国,挟资产阶级革命之万钧雷霆,拥坚船利炮而横行海内外,剑锋所指,皆属英土,号称日不落大英帝国也不只是自吹出来的。自库克“发现”新大陆之后,英国人就把澳大利亚作为英属之地,作为流放国内囚犯的地方。今天的澳大利亚,就是当年大批量的流放移民及其后裔和原土著居民建设发展起来的。
  一路上我看到悉尼的街道,窄窄的,不怎么张扬,没有一条比一条宽阔笔直的几车道之说。从机场一路过来,也是这么个感觉。其高速路与路边的设置,包括草皮、灌木,绿的,红的,黄的,白的,五颜六色,高矮参差,却搭配很好,生动而和谐,没有一种人为的生硬、死板、割裂、错位的感觉。路边,也未筑深沟或者高墙,哪怕是到了牧区、农场、居民区,也只是拉一条细细的带弱电铁丝,就算是安全隔离线了,不让那羊啊马啊轻易跑到马路上去。但他们的交通安全,却非常的好。我们车行悉尼市区,畅通无阻,没有遭遇交通堵塞,沿途也没有见到交通事故。
  但一路上也岀现意外。路上,我不时见到一两只被撞死的野兔或者袋鼠,血糊糊的,很让人心疼惋惜。或许,这就是因没有不可逾越的安全隔离带,造成的一种常见“交通事故”。这里的野物也真多。跟表弟来接我们的那位萧山朋友对我说,要是在国内,早就被人拣去煲汤了;要不,在这里守株待兔,发展成一个大产业也难说哩。虽是笑话,但这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。只是这里没人拣;要是拣了,接下来的组织围猎,上盘上餐,也就趁势而为了。
  悉尼的楼房不高,错落有致,外观精美。加上近乎原始、常态的绿化,让人觉得很安静,恬淡朴素,自然而然。不像我们国内的城市,特别是一些所谓大都市,直撞眼目的都是高楼大厦,巍巍其耸,直插云天;而又店铺林立,霓虹闪烁,堆堆累累,极尽其能,恨不得把所有的空间都填满,都装饰起来,把所有的东西都展示尽净,以为这就是热闹,这就是繁华,这就是现实社会的理想国。某些国内城市屡遭媒体批评,说那楼房盖得密密麻麻,整整齐齐,像是山坡上阵列成伍的人民公墓。我不敢这么说,太阴损,但细而一想,也确有几分像。
  就人与自然的和谐来说,我推崇悉尼,这里的月亮是要比国内好多地方圆一些。
  笫二天早上早点后,表弟陪我们绕悉尼湾漫游,按原定计划,要在船上午餐。想象中,坐上豪华游轮,两岸风光,尽收眼底;把酒临风,荣辱两忘,那定是我人生非常惬意的事。
  但我那位表弟,过分热情,过分健谈,有点像杭州的阿六头,天上地下无所不知,杭城内外无处不晓。政治,经济,军事,文化,旅游,购物,名人,绯闻,趣事……东拉西扯,滔滔不绝,竟忘了时间节点。待他把车停稳,领我们赶到码头,已晚到了1分多钟。那船,根本没有理睬我们慌乱的脚步和急切的心情,嘟嘟两声,开离岸线,一往无前的甩给了我们一圈又一圈长长的波浪。
  待我们饭后再次赶来登船,已差不多是下午三点了。在船上小酌,把酒临风的机会已经错过,且可能是我今生不再的一次性机会,我甚为可惜。这也是个教训。做人,做事,要讲规矩,守时间,否则就要付出代价。
  我坐在船上近望远眺,或海或岸,碧海苍天,确实风景如画,画不如景。闻名遐迩的悉尼歌剧院、气势非凡的悉尼大桥、绿树掩映的豪宅大户、五彩缤纷的游轮游艇尽收眼底。这次,表弟未随我们上船,船上也没人解说,就凭自己的双眼和感悟,各自欣赏,自我陶醉。我船头船尾的疯跑,频频拍照,恨不得把这里的景致都带回去,与家人分享,与朋友共赏,也给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。
  辽阔的悉尼大港湾, 来来往往都是游轮游艇,就是不见捕鱼船。人家是怎么管理的不知道,也无从得知。但人在海边,靠海吃海,不捕鱼又能干什么?旅游当然是一个大产业,但总不能家家户户、男女老少都开旅游公司吧。再说,海里的鱼多了,不捞不是白不捞吗?
  据说澳大亚利对捕鱼、钓鱼有严格的规定,有时间,有地点,还得讲数量和规格。譬如,澳洲鲍鱼肥美无比,其海域此物极盛,在一些地方甚至伸手可及。但有明确的量限时限和规格要求,不能过量捕捞,如果采食了规格过小的“未成年鲍”,那就违法了,是要受到严惩的。而近海,已辟为旅游目的地的海域,是禁止捕鱼垂钓的,要保持其生态的原始性,形成人鱼共泳自然而浪漫的奇妙景观。
  从船上下来,我们驱车来到悉尼的岩石山。
  我和表妹急匆匆的登上山头,海面辽阔壮美得让我瞠目结舌。望远处,一碧千里,浩渺无际;看岩下,海水翻卷,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。我久居杭州郊区,虽去过普驼看东海,到过海南观南海,看到过海阔天空,但在澳大利亚看海仍给我巨大的震撼。在沙滩上看海,见的是潮涨潮落,心潮逐浪;在岩石上观涛,见的是万马奔腾,摄人心魄。
  登山伊始,我就很奋亢,一门心思只想多观赏多拍照,生怕错过了什么好风景。也真奇怪,像我这样的半拉子糟老头,竟能登山如疾履平地,从这山头一口气跑上另一山头,一点不累,也不出汗。想想,可能是没有身外负累、且负氧离子丰富使然吧。但结果,还是顾此失彼。兴冲冲急忙忙乐颠颠跑到了山顶,万里海国,一览无遗,当然眼界大开,斩获不少,但大舅身体稍有不适没有登山,他在山下,在海湾的岩石边,胜似闲庭信步,却受到了海鲸街舞队的热烈欢迎。海鲸们成群结队,欢腾跳跃,戏海弄波,让大舅也大饱了眼福,把他们的镜头都要撑爆了。
  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无费工夫,这也是人生之一得吧。
  岩石山上,小鸟很多。尤其是肥硕而顽皮的鹦鹉,大的,小的,红的,绿的,五花八门,品种繁多。或俩俩一伍,呢喃亲热;或傲群独立,孤芳自赏。我们来了,不惊飞,不谦让,身子都不挪一下,懒得理我,比自己家里养的老母鸡还惯熟。在往后的游览中,我才慢慢领略到,澳大利亚的鸟是不怕人的,与人和睦相处,很友好。环境友好型社会,怎么评估?我认为首先是人与小鸟的友好,两不相侵,和平共处。可惜的是,在我们国内有过太多的猎杀围捕,赶尽杀绝,不是小鸟怕不怕人的问题,而是躲也没处躲、藏也没处藏,失去了生存空间,失去了生存权。我工作的工业区,附近有个叫独山的小山,很有名,曾有“小鸟天堂”之誉,是各种小鸟的集结地,现在小鸟却很少了。鸟也有知,知你要捕它,宰它,烹它,上刀山,下油锅,就不敢来了,跑别的地方去了;或者,早已被捕杀净尽,很遗憾很可惜。
  现在,我居住的这个小区,种了不少花草树木,一些大树已是云天蔽日,就有小鸟从远处飞来,在这里安家落户。早晨一觉醒来,就会听到小鸟在不远处鸣唱,一声,两声,声声入耳。我在屋旁种了几棵果树,结果不少,便常有小鸟光顾,成熟一个它啄一个,一点一滴的啄食;一个,一个,又一个,无一幸免。母亲心疼,说要赶它制它,不让它再糟蹋了。我说算了吧,请都请不来哩,天天听它啁啾鸣唱,看它在树间跳跃穿梭,心里要比啃水果舒坦。能与小鸟为邻,相伴于晨光夕阳,听小鸟不倦的恋歌,也是人生一大快事。
  悉尼歌剧院果真是人类建筑史上的伟大杰作!
  歌剧院就建在悉尼港湾的海面上,依湾而建,拔海而兴。从游轮上远远望去,像几片巨大的蚌壳直插在澄碧如镜的海面上,前面几个面向海湾,一个贴着一个,若即若离,依序而立;后面几个则背向海湾,与前面几个坦然相背。整个建筑组团,犹如一支扬帆出海的船队,那白色的巨型帆船,正飘扬在蔚蓝色的海面上,既有诗意之美,又极为雄伟壮观。
  在我们国内很多城市,都有“标志性”建筑,都要建“标志性”建筑。领导们大都有点“标志”情结,决心大,气魄大,动作大,要创造几个全国第一、世界一流,当代经典、传世之作。精神可嘉,气魄宏大,但结果往往不是那么回事。很多地方,费尽移山心力,裤腰带勒紧一圈又一圈,纳税人的钱水漂来似的往里填,也只是建个二三流、不入流的普通建筑物而已,甚至是造了一堆又一堆的建筑垃圾。比如前段时间网上报道北方某大城市,几年前花巨资建了个体育馆,建成之后却只能用作仓库,最近有消息说,该建筑已被拆除。这一消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相信和我差不多,不只觉得可惜,更多的是可气可恨,纳税人的钱就这么不值钱?但也无可奈何。长城内外,大江南北,如此建筑又何止一处两处?相比较之下,我们才知道什么是著名建筑,什么是经典之作。
  悉尼歌剧院之所以蜚声寰球,成为澳大利亚的第一张闪亮名片,世界上最著名的建筑之一,首先得益其天才的设计者。据表弟春林说 ,悉尼歌剧院筹建之初,主办方也进行了国际招标,但第一次招标没有成功,因为一位挪威设计大师未到,美国人知道他的能力水平,极力推荐,这家伙来了,招标才顺利进行。而最后的中标方案,就是那个挪威人乌特松设计的。人家就那么认真,认死理,一位顶尖级的大师未到,就还说不上是顶级的设计与竞标。这与我们前些日子媒体曝光的厨子“中标”铁路大桥项目工程,就决然不可同日而语了。
 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悉尼歌剧院,主要由戏剧厅、音乐厅与休息厅三部分组成。其中音乐厅可容纳近3000名观众,适合各种交响乐、爵士乐、歌剧、舞蹈、合唱、流行乐等大型表演,是歌剧院最大的厅堂,也是世界顶尖级的音乐殿堂,全世界歌唱家、音乐大师无不以到此一展歌喉、一亮风采为荣。而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,歌剧院外部能保持常年一尘不染,熠熠生辉。近前一看,也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工艺,而是由无数块色泽深浅不同、几何切块大小不一的银白色瓷砖拼贴而成。这样的表面处理,小鸟站不稳,风雨难侵蚀,省了很多清污和维护的麻烦。而整个贴面构成了无数个切面,既光亮可鉴,又不直灼人目。
  然而,如此天才创意的建筑,设计师却没能看到他的最终杰作。由于投资巨大,耗时之长,引发了纳税人的抱怨,政府财政吃紧,不堪重负,最终导致了设计方与建设方的严重分歧。设计师干不下去了,带着一腔的愤怒和伤心,愤然离去。14年后,歌剧院竣工落成,典礼很隆重,英国女皇都来了,但没人去邀请设计师,人们压根就没想起他,早把这茬子事给忘了。这是一个意外的缺席。这一意外,造成对设计师的极大伤害。他发誓,不再踏进悉尼半步,结果至死也没来,决绝得不可思议。倒是他的宝贝女儿,颠儿颠儿的跑来了,看了老爸的天才作品,才知其老爸之伟大。
  从歌剧院出来,我们顺路去游览了悉尼的“天体浴场”。
  说是“天体浴场”,其实大家心知肚明,那便是裸体浴场。
  我们几个脚步匆匆,心怀忐忑,到来一看却大跌眼镜。吹得神乎其神、云遮雾障的“天体浴场”,不过一个普通海滩而已。有沙,少白而泥黄;滩长一二里,略陡而波浊。而此时此地,天凉近冷,有人在散步,三三两两,却无人下水。据说夏天人多时,是人挤人的热闹,且都是“天体”,别有风情。岸边上,几对青年男女在拥抱接吻,这类动作伎俩已是司空见惯,在大街上随处都可以看到,不足为奇,想多看一眼都没兴趣。
  三转两转,我们又来到了悉尼港湾。
  夜幕中,悉尼海港大桥和悉尼歌剧院隔湾相向,千万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异彩纷呈,大放光芒,与海湾中的倒影互为衬托, 相辉交映,浑然一体,如梦如幻。就在这一湾之上,举目投足之间,雄伟与婀娜、阳刚与阴柔、线条与板块、灯光的璀璨与倒影的闪烁,构成了强烈反差却又协调和谐,相映益彰,绚丽至极。如果说,悉尼歌剧院是世界建筑史上的一大奇迹,那么如虹跨海的世界第一单孔拱桥悉尼海港大桥,则是世界桥梁史上不可多得的建筑精品;而偌大港湾的精彩布局,更是非凡人之力所能及。
 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:“天成”,天成悉尼湾!
  表弟带我们到湾畔的一家中国饭店喝粥,那是很愉快的。表弟为我们点了两大盆粥,海鲜粥,皮蛋瘦肉粥。很奇怪,现在人到外地,旅游也好,参观考察也好,探亲访友也好,吃饭不是问题,各地风味,应有尽有,但我只想吃家乡杭州的白米粥。我觉得,这不只是习惯或口感问题,可能也有一种对外地食品的本能抵触与地方性的习俗自恋。
  坐拥悉尼港,大喝中国粥,不亦乐乎。
  笫三天早上,我们一行到了堪培拉,游览澳大利亚新国会大厦。
  堪培拉意为两人见面的地方。当初悉尼、奥克兰两市争办首都,各有长短,相持不下。最后,采取折中的办法,选择一个两不靠的中间地段,就是如今的堪培拉。
  国会大厦非常新颖特别,创意很好。感觉中,整个建筑群及环境布局,以新国会大厦为中心,前后数百米处均有高大建筑,遥遥相向,形成一道巨大的中轴线;大厦的前面,铺有大面积的绿草坪,青翠如碧,缓缓而下,直至一个辽阔的人工湖,湖上有喷泉,不时银珠飞溅,和乐而舞;大厦的左右两边,是用开挖人工湖的泥土堆积起来的两脉小山,像张开的双臂,呈放射性向外延伸,与湖对岸的绿草坡正好构成一个巨大的正三角形。更令人大为意外的是,人家还把草皮铺盖到了屋顶上。整个国会大厦,不是一般概念上的高楼,而多少有点像国内陕北窑洞的理念,只是人家这里是洋楼,有了高科技和现代化,而不是山沟里的土窑洞。大楼一部分以土堆掩盖,楼顶上还覆以花草树木,似山非山,似楼非楼,亦山亦楼,山楼一体,生态自然,天人合一。站在大厦前,微风轻吹,艳阳高照,我真有心胸开阔、心旷神怡之概。作为国会大厦,我们的游览想象不到的顺畅。从楼上到楼下,从会议厅到卫生间,进进出出,随意拍照,如入无人之境,自由得就像在自己家中。一国首脑之所在地,开放到如此程度,真不可想象。我有点担忧,万一有歹徒在这里藏个掖个炸弹什么的,怎么得了?要不,百姓上访,讨债民工扯着横幅小旗进驻国会,那又怎么办?我问表弟,他笑而不语。
  下午,尚未从国会议员的黄粱美梦中醒来,我们一行即重返悉尼,飞往布里斯班,乘车到黄金海岸市。
  路上,表弟带我们参观澳宝加工厂。说是参观,看传统加工业,民间传统工艺,那是打文化招牌,其醉翁之意在购物。这一点,我心知肚明,不好明说而已。有人说导游跟他们是一伙的,没有充分依据,但与他们肯定有某种合约,某种联系。他们专做中国游客的生意,研究透了国人心态,尤其是出门远行的人,总要为家里人或某个关系人带点东西。千里送鹅毛,礼轻情义重啊。你不买我不买,肯定会有人买,那他就有生意可做、有钱可赚了。说老实话,被动购物或者“被购物”,并不一定都上当受骗,大千世界总会有一些稀奇物,开开眼界是可以的,选购一二也未尝不可,喜欢就行;但要额外花钱、计划外开支,就得看你的购物意向和支付能力了。物有所值不重要,物有所用才是关键。花钱买个无用的东西,再便宜也是负担。我不懂澳宝,也没有特定关系人要送礼,更担心上当,对这种地方早就心有戚戚,情急中就说烟瘾发了,东瞧瞧西逛逛就跑到外面抽烟去了,且躲过这一劫再说。
  晚上入住的宾馆很漂亮。在郊外,安静,安逸,安闲,是一个没有杂物杂音杂念的地方,俨然就一个世外桃源。推开窗户,后面是一个高尔夫球场,翠绿的草坪,缓缓的土丘,还有一汪一汪的清水,一棵二棵杂树,静寂无语,默默相守。目光越过高尔夫球场,远见一城的灯光,闪闪烁烁,那是明天就要造访的地方。
  笫四天上午,我们游览了黄金海岸市的地王庄。
  这是一座十分霸气的建筑。78层,高达200多米,鹤立鸡群,高耸云天,据说是目前全世界最高的公寓楼。登上楼顶,一城的景色尽收眼底。把城市命为“黄金海岸”倒也贴切,70多公里海岸,尽是金色的沙滩,城市沿岸而建。这里的人们对海水沙滩情有独钟,拥有那么长的岸线还不满足,还遍地开渠筑堤,把海水引入城中,数不清的大小海道,把偌大的城市分割成星罗棋布的小岛或半岛。水网纵横,临水兴居,城在水中,水在城中,极富特色而令人难忘。
  笫五天上午,我们前往天堂农场考察。
  这里名为“天堂”,却没有“天堂”的气息,不是“天堂”的样子。几只袋鼠,毫无生气,到处都脏不拉几的。据说,袋鼠很特别,如果天大旱,草原枯竭,可以把所怀小袋鼠滞留在肚子里,不让它出生,以其特有的方式计划生育,压减鼠口,安全度荒。这倒有点意思,但也提不起科学家进一步考察研究的兴趣。几只拷拉,也是澳大利亚特产,样子倒也乖巧可爱,却懒洋洋的抱着树干在睡觉,人来人往它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,一副永远也睡不够睡不醒的样子。给它拍张照片,也算对得起它了。
  我来到一块空地上,看到有几个年轻人在表演,意思是当地土著人如何钻木取火、煮茶、烤面包之类。一派低俗,没文化,更说不上艺术。表演倒很认真,很卖力,但创意大差,让人大倒胃口。剪羊毛倒是很有功夫,几分钟,嚓嚓嚓几剪,那羊就瘦了一大圈。而这,也只是工多手熟而已。
  接着我们看驯马表演。几个年轻人,有男有女,策马狂奔,举杆套马,也就那么三招两式,没什么新鲜玩意。倒是那个马鞭甩得勇武有力,噼里啪啦山响。我前几年去山东岀差也座过马车,在弯弯曲曲的山道路上我也看过马夫时不时甩上几鞭子,只是声音没那么脆响。但是,甩上那两鞭子就算“表演”,就能招徕顾客赚银子,也实在过于简单了。
  之后,是牧羊犬放羊。狗撵羊跑,东突西撞,然后是把羊赶进羊圈,如此这般。我知道,他们这路货色是瞄准中国人的,当地人一般不大会到这个地方。要命的是表弟还安排在那里吃午餐,浪费得让我心痛。不是钱,主要是时间的浪费。
  晚上去看一台节目。按我的说法,是一台马戏,主要是马上的戏,但又不同于一般的马戏。把澳大利亚的历史,光荣革命传统,都编到戏里面了。有故事情节,很大气。整个过程,融进了光声电等现代科技的东西,把直升机也开进了剧场。当然不是真的,是模拟机,但也逼真得分不清真假。同时,把猪马牛羊、汽车、马车也放进了剧场,还有炮弹的爆炸,就在场地当中,座位都有强烈震动,热闹可想而知,足见其实景性。演出过程中还进行赛马等一些观众参与性活动,演员与观众互动,但不是光要人家鼓掌、厚脸皮吆喝掌声的那种,而是通过互动,制造气氛,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进来。同时,因为演出场地离城较远,饭后再来或者散场回去再吃,时间上都不合算,且人都各有各事,所以还在演出中间提供晚餐。主办方把所有细节都算清了,认真考虑,周密安排,尽可能适应观众需求,尽可能满足票房。老实说,99澳元一张门票,还有不错的晚餐,酒是随意喝的,红酒、啤酒、其他饮料一应俱全,真还不算贵。更有其精湛的马术,特别是几个年轻姑娘,高难度的马背动作,人马一体,情景交融,非常惊险,非常优美,堪称马背上的舞蹈,就让我有了一个动人心弦的异国之夜。我在国内外走过好一些地方,算是在这里大开了眼界。剧场晚餐供应速度之快捷、服务之周到,难以想象,一二三就上来了,数百上千人,饭菜酒水、碗碟刀叉,一挥而就,说到就到,训练有素,快而有序。我注意到,其组织入场、散场很有秩序。十几个骑手,也是演员,不分主角配角、不分你我彼此,全都到门口迎送,彬彬有礼,热情大方,让观众慕名而来,满意而去,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。
  不知是水土的原因,还是饮食结构所致,澳大利亚的胖子很多,特别是中年妇女,臀部巨大无比。但她们仍然一副很自信自得的样子,走起路来晃里晃荡,旁若无人;登台演唱也一脸阳光,悠然快活。表弟说是生小孩造成的体型变化,我觉得不一定有科学依据;如果这样的话,我们周围大屁股同胞应该更多才是。但有一条是真的,这里的人们不大愿意生孩子,虽然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鼓励性政策,包括休假、生育补贴和小孩上学免费等等。即便如此,人家也坚持少生或者不生。据说旅居这里的华人,也不大愿意生孩子,更不愿多生孩子。我心里悄悄发一声感慨:强化不如教化,教化不如同化啊!
  一路走来,我见到不少中国留学生,其中不少已选择留在澳洲。我同他们闲聊,据他们说,作这样的选择是因为这里就业容易,买车购房也不难,活得自由自在。后来表弟也对我说,他们一对夫妻,当年花三四十万澳元买栋房,有天有地,永久所有权,按他们的收入水平6年左右就可以还清。政府也很支持,给予一定的奖励,贷款也很方便。而买二手车,几千澳元就可搞定。更主要的是,在这边人与人之间没那么多等级森严,没那么多红眼白眼,钱再多,官再大,住再大的豪宅,别人也不大在乎你。人与人之间很平等,不用多看别人眼色,谁也不欠谁的,活得很踏实、很自在,无所多顾虑。他们生活在这里,感觉应该是真实的。但我想,这就是生活的全部,人生的最大理想?这样的话,人的亲情呢?交往呢?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要真正融入另一个非己族类的陌生世界,难。而出国读书是要花大钱的,购房买车要有大额首付,还要有偿还能力,这恐怕也不是人人皆可为之。不管怎样,我还真佩服人家,敬重人家,羡慕人家,但年纪老大不小了,确实故土难离,只能作恋栈老马了。当然,也有另外一些人,他们到澳洲、到国外其他地方,并不真的是为了读书,追求真理,而只是想开开洋荤,在外面玩几年,大把大把的花老爸的银子,然后拍拍屁股回转就算镀金回来了。此外,也有不少富二代、官二代,跑到国外经商,定居,买房,购车,娶妻,生子,他们自有他们的想法和活法,他们的潇洒与快活,只是不轻易告诉你罢了。
  难忘那个晚上,一位定居澳洲的大舅的大学同学请我们吃饭。他是加兴桐乡人,1990年代初到这里,现在也算事业有成了。追忆当初,他很兴奋,也很后怕。一遍一遍的说,他是爱国的,也爱家乡,跑到国外是不得已而为之。现在也还常常想起儿时的老师和同学,上中学时表现不错,成绩也好,还加入了共青团。但“文革”一来就坏了,虽然全家都是规矩老实人,没偷没抢没犯法,从不做什么坏事,但家庭成分是富农,在劫难逃。一个风清月高的晚上,红卫兵包围了他的家,搜房搜屋,翻箱倒柜,连妇女的文胸、月巾带也拿起来抖几抖,老人房间里的尿缸也翻个底朝天,最后还把他父亲抓去批斗。实在没有办法,才想到跑到国外来。
  这富农仔也真行,异国他乡,举目无亲,却能有今天的生存发展。到现在,他仍不怎么懂英语,只能听一些日常用语,会简单交流,不会读,不会写,但他在公司却能领导十多个人,全是澳洲人。他说,都得听他的,因为他情况熟,工艺熟,为人热情大方,人家是量才录用,人尽其才,所以他就当领导了;他还参加了当地的工党。到现在,他四个小孩都已大学毕业,上班挣钱去了。看得出来,他很有一种成就感、自豪感。那天晚上,他喝了很多酒,一杯一杯的干,杯杯见底,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灌醉了。原说要领我们到他家喝茶的,也算是家乡来客认认家门吧。他没有显摆之意,只是想让乡亲知道,他还是有点本事的,能在异国他乡立足发展。但酒喝高了,不能开车,只好作罢。
  那晚,我倒没怎么喝酒。酒好,特别是上来两只一斤多重的大鲍鱼,还有澳洲大龙虾,味道好极了,但就是喝不起劲来。大舅同学的“外逃”及今日之事业,虽然是个不错的结局,但听起来心里总有点酸酸的楚楚的歉歉的,酒再香也难下咽了。
  告别大舅同学从酒店出来,我一直在想,人啊人!怎么活法才是好呢?人与人不可比,事与事不可比,今与昨不可比,何必事事强求?何必处处高攀?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。没有过不去的坎,没有迈不过的沟。人总得有个活法,能活出自己的滋味来,这就好。我默默祝福那位大舅的同学:幸福,吉祥,明天更美好!
  笫六天上午,我们在墨尔本游览费兹罗花园。
  其实是一个大公园。古木参天,郁郁葱葱;绿草如茵,一碧无穷。我们是早上到来的,缕缕阳光从树梢上筛洒而下,明媚而温润。树叶沙沙,虫儿唱和。凉风拂面,清新如洗。树下,有老人,妇女,孩子,狗和小鸟,在闲,在玩,在乐,自然、安然、恬然一片,除了我们几位目光贪婪、停不住脚步的旅行者,少见其他行色匆匆的过客。在寸土寸金的地方,营造那么一个巨大绿洲,既作城市之肺,吐故纳新,又可任由人们在这里休闲遛足、颐养身心,真的是好。什么是以人为本?学有所教,住有所居,食有所供,老有所养,病有所治,困有所帮,如此等等,当然皆属所是。但这些似乎都还是初级阶段水平,当人们无须为五斗米折腰,能自由地享受和煦的阳光、清新的空气,得身心之舒展而无多忧虑与恐惧,这恐怕又是另外一种境界了。
  公园里,有库克船长纪念馆,这也是游人必到之处。因为这位库克船长首先“发现”新大陆,且坚决果断及时宣布其归属大英帝国,库克就成了杰出的探险家、航海家,成了大英雄。多少年后,库克在英国老家的房子因故要拆,一帮已经迁居澳洲的英国人,出于对英雄、功臣的爱慕,对历史的忠诚,就凑钱将房子买了下来,每块砖、每条梁、每件家具、每个部件都一一编号,小心拆下运到这里按原样重新组装,就有了现在这个“库克船长纪念馆”。纪念馆不大,就一小栋石头房子,古色古香,摆放了一些据说是当年库克用过的物件,当地人都亲昵称之为“库克船长的小屋”。
  站在纪念馆前,我自然就想到了大明时代同是航海家的郑和。数百年前,郑和率领的大明帝国船队,足有27000余众,浩浩荡荡,劈波斩浪,不远万里,据说也到了澳洲,到了这个所谓的“新大陆”。大明的远航者们上了岛,还可能在那里撒了一泡尿,比一比射程,看谁更高更远更精准。船员下船就无事可做,说不准这也是一种经常性的娱乐呢。但有一件事他们没做,就是没有宣布其伟大的“发现”,没有宣布“发现”物的归属。这就可惜了。要是郑和能把大明帝国的龙旗插上澳洲,或者留下个把人在那里当个岛主什么的,那就是当然的长老,第一代元首了。那中国的历史就要改写,世界的历史就要改写。只可惜,郑和是个太监!我们大明帝国的老板爷、第一掌门不知怎么想的,举国上下,那么多好儿郎,派谁不好?派个太监,能干什么事呢?话又说回来,那时的大明帝国,已经够强够大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还要那荒岛作甚?我们是天朝,礼仪之邦,文明古国,讲究的是“克己复礼”、“八方来贺”,怎能做那些占岛为王、划海自大的非礼非义之事?郑和七下西洋,当然是荣之耀之,功莫大焉。但令人想不到的是,强盛无敌的大明帝国,却是郑和之后无郑和,而是颁布了森严的禁海令,片帆不准入海。万里海疆,一片死寂;茫茫海国,与我无缘。大明,背负闭关锁国的沉重囚枷,一步一步走向没落。这位航海英雄,把“发现”新大陆的机会,留给了数百年后的库克船长,把那么一大片风水宝地留给了大英帝国,也把绵绵不尽的遗憾与猜想留给了后人。
  而这,仅因为郑和是太监?
  下午,我们结束澳大利亚之旅,表弟春林陪我们飞往新西兰的奥克兰。
  离港之前,也算是吃过饭了,在飞机上也吃了点东西,但都不成餐,没吃饱,心里还觉得少了点什么。没想到,待进得城来,已是当地时间晚上10点半了,街上只剩灯火不见人,各色店铺一律关门大吉。看得出来,人家的夜生活是安静的,私密的,闲散的,不张扬,不张狂,不像我们杭州那些哥们兄弟,常邀三五六个人,打牌斗酒,吆五喝六,尽情显摆,深夜不归;这情景,还常常被摆放到了家门前,马路边。在这地方,这时候要是有人提个两三尺长的录音机在街上吼唱,一定会被以为是疯子,是要到疯人院里呆上好一阵子的。
 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川菜馆,也马上要关门了。店主见我们来自国内,通融一下就让我们进去了。落座未定,我们就急不可待地点了牛肉面、担担面,几款川味小吃,很地道,很过瘾。表妹对着我说:超爽,比那晚吃鲍鱼、龙虾还爽。可惜的是,店里不能喝酒,他们没有酒类经营权,在这里喝酒是犯法的。半夜三更了,肯定不会有人来查,但他们还是很自觉,很坚定,当然也很“死板”,决不为挣一点小钱而冒大风险。几个中国人,生意做到了国外的四川人,到这地方就觉悟到这个程度,不可思议。也许是无所事事人便无聊,也可能是几味川菜在国外更诱人,我和表妹还是忍不住选了几样小菜带回去,有夫妻肺片、口水鸡、麻辣耳丝、麻婆豆腐什么的。回到宾馆,我和表弟表妹三个人喝了点小酒,才心满意足地睡去。
  新西兰是一个和平国家,公共场合几乎看不到军人,警察很少,连穿制服的都不受欢迎,据说其海军只有几千人和几条军舰。他们靠公共秩序,靠人们的自觉自重,维护社会的平和与安宁,让人们享受充分的平等和自由。表弟给我讲了这样事,一位银行职员错把1000万澳元当1万元付给了一个客户,一周后才发觉,大部分钱已被转走,客户也已人间蒸发。但那银行职员没事,评论说他不是有意的,已非常难过了,就不要再过多责难他了,更不能开除让他失业,当然也用不着把他逮去把牢底坐穿了。不知真假如何,无从核实,姑妄听之,姑妄信之。想不明白的是,他们的法律也一样的森严,一样的不可逾越,人皆畏之守之,而对犯下如此大错甚或大罪之人,却如此的宽容?难道,这就是他们的以人为本,就是他们的自觉自重?
  笫七天早上,我们从澳克兰到著名毛利文化村参观考察。
  一路上,我看到了辽阔的牧场,一片连着一片,连绵千里,一沃无边。还有一株两株、一丛一片的树木,植被很好,绿化很好,景色很好。新西兰国家不大,人口428万,比杭州市市区的人口差不多;面积27万平方公里,人口密度16人/平方公里,为中国的1/9。他们明确规定,每1000亩牧场限养500只羊,羊均2亩,多养就犯法违规,就要受到惩处。同时,因为牧草的生长周期为21天,牧场通常被分成21块,用带弱电的铁丝分隔,由羊群依序轮啃,确保可持续发展,永续性发展。
  此情此景,虽然说不上是多先进超前的高科技,多么伟大的耕养发明,但第一次听说和看到,心里还是有点感触。长期以来,我们鼓吹、追求的是“到处是庄稼,遍地是牛羊”,以为那就是理想境界、人间天堂,是多么的可笑可悲,复可怜?牛羊多了,泥土都不够啃的,哪里还种得上庄稼?前些年,又有人提出要“大企业顶天立地、小企业铺天盖地”,不要命么?本来,垦点荒种点粮,适度发展点畜牧业,多种经营,发展生产,很必要、很正常;但大搞运动,轰轰烈烈,一刀切,一窝蜂,那就完了。从小时候听父亲说1958年的大跃进和“人造小平原”,到我亲眼看到的改革开放初期的“村村点火,处处冒烟”,无不是一哄而起,一轰而散,一地鸡毛,后患无穷。
  在这里,当一个农民也不易。地广人稀,加上科技、交通发达,且无人偷盗,什么都可以预约,什么都会有人送来,包括个人食物,生活用品,肥料、种子、农药等等,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,无预约就无人来往,平日里只有他的羊相伴,或者还有一两条光会摇尾不会说话的狗,也真难为他了。常常是一人独处,无处话凄凉,要耐得住寂寞,稳得住身心,年轻人一般难以承受,只有上了点年纪的老农才干。因此,有老人在这里孤独地死去,几天无人知晓,也是很有可能的事。
  中午我们在毛利人餐馆吃饭。
  吃饭无话可说。只是其餐馆在一个山坡上,居高临下,俯瞰四周,无限风光。此时正在下雨,时断时续,说来就来,要停就停。在断断续续的细雨中,饭前饭后我还是拍了不少照片,有他们缓缓的山丘,山坡上一处两处的毛利人家和说不出名字的树林或者花草,山脚下欢歌笑语的河流,还有天边无忧无虑的云。我技术不行,手中的家伙也不行,不像我杭州几个发烧友,岀冂一件缀满口袋的马夹,装满各种轻重武器,长枪短炮,应有尽有。我只有一只小可怜丁的傻瓜机,但也不肯错过机会,给自己留下一点记忆也好。
  毛利文化村的最大亮点就是毛利皇宫。与所有的皇宫一样,有个大宫殿,金碧辉煌,巍巍峨峨,只是没有对外开放。我对里面的摆设没有多大兴趣,想想也不过如此,而且只是一个故皇宫而已,再辉煌也是过时的辉煌,在外面看一看,知道那么回事也就可以了。皇家公园倒是很大,没有多少假山假水之类的构建物,而以奇花异木居多,说是植物公园也过得去。有不少百年老树,标志着王宫的历史久远与其特有的王者气派。几株山茶树,巨大无比,开满了茶花,红艳艳的亮堂一大片;还有巨大的杜鹃花,一样的艳红可爱。在静寂的皇宫深处,透出了火样的热烈。一个人工湖,波光闪闪,水清见底,水面有三五成群的天鹅、海鸥、水鸭,似浮似游,慢慢吞吞。人来了,它便主动靠拢,与人亲近,向人邀宠,让人给它喂点吃的。
  毛利地区地热资源很丰富。我们到来时,正好是热泉喷涌,不算壮观,却是滚烫滚烫的。说是能治多种疾病,特别痔疮之类,我将信将疑,不管有病没病,都在热石上小坐一会,也算是顺其自然、体验生活吧。以我在机关工作多年的经验看,这里的资源极好,极具开发价值,谁拥有如此宝贵资源,就能一本万利,财源滚滚。但人家还是死脑筋,不开窍,没有招商引资,更没有大干快上大开发,而是留下一片清纯的处女泉。
  因了这地热资源,这里的温泉浴很发达,其温泉很正宗很地道,根本用不着用煤或电加热,制造伪劣产品;表弟春林也一再鼓捣,让我去试一试,说效果好极了。我喜欢温泉,但没去,我打心眼里不愿跟鬼佬泡一池子。不是怕染上什么了不得的疾病,人家检查很严格,卫生清洁要求很高,像我们进入的所有宾馆,走在路上,都极其干净,没有痰迹,没有烟头,没有纸屑,卫生安全应该可以放心。但人与人,总还得有所区别、有所顾忌、有所保留,自己关在房里,随心所欲的泡一下、淋一下,也够痛快淋漓了。
  据表弟春林说毛利人也是黄种人,与台湾高山族同源,疑为从台湾漂泊而来。但看他们那个身材又不大像,特别是女的,满身赘肉,一嘟噜一嘟噜往下赘,高山族人不是这个样子。中世纪以前毛利人没有文字,十六七世纪英国人来了,这里成了殖民地,是英国人用英文字母改造而成毛利文。
  从毛利村出来,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殖民时代的残酷、掠夺已经远去,这里留下了文字,也带来了文明与发展;狂风暴雨后,又见蓝蓝的天空,祥和的大地。殖民的伤痛已经平复,但殖民的历史是不该忘记的。
  八天的澳新游结束了,当我们站在飞机机窗前向表弟挥手吿别时,我想的很多很多...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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